2010年3月25日 星期四

犧牲小我方能成就大我? 之二 by 彥文/Will

(此篇同時回應俊慶二哥在前一篇的留言)

哈哈……

謝謝二哥關心,不過你想太多囉!

其實我們最近沒什麼摩擦啊????呵呵!

我其實在思考的是永續建築的方面,

只是發現有一些道理似乎是共通的,

所以藉機影射到其他其他事情上,

像是父母與子女的共處,

或是進一步類推到政府與百姓的關係。

另外,如果在blog上講太多自己專業上的東西,

要嘛氣氛不對,要嘛大家看不明白,

所以就用大家身邊比較常發生的事情舉例囉,

至於大家要如何理解,

端看如何以各自的人生經歷與生活近況去詮釋了。


最近由於研究的關係,

所以一直很好奇:

為什麼過去的風土(傳統)建築並沒有現在的技術、專家或綠建築評估系統,

大家卻可以在各自顧好小我(例:家庭、鄰里、宗族等)情況下

使整個建築聚落以非常經濟與豐富多變的建造方式

同時回應當地的氣候、地理、建築材料、社會組織與制度......等等?

而且似乎在不刻意的情況下就能達到現代定義的「綠建築」?

這種表現與行為看起來有一點像生物學中的「群集智慧Swarm Intelligence」,

例如:螞蟻、蜜蜂等社會性昆蟲,

雖然個體的智能不高,

但在集結之後卻能造出高度複雜而又功能效率極高的巢穴。


反觀現在許多大家引以為模範的綠建築,

由於過多綠建築學者、建築師等專家的大肆宣導,

使得由上而下的主導力量過強、動作過大、決策與方法太過單一,

反而在短時間內對環境造成嚴重衝擊與失衡。

其他類似的具體例子還有像是台灣目前單一樹種的獎勵植林政策,

驅使許多林地所有人開始以大幅度人為介入的方式

去砍掉所謂「壞」的樹木,然後去種某種「好」的樹木,

但有哪一片森林的自然生態只長所謂「好」的樹木?


發現問題當然要治,

但越是病入膏肓的問題越要小心緩治,

否則過於單一視角的思考方式與強力介入的糾正方式,

就像一堆外科醫生同時向一個重病患者的身上多處動刀一樣,

縱使所有的器官在最後都就定位了,

患者卻有可能在手術過程中因元氣大傷而宣告不治,

那「治」的意義又何在?


歷史上對文化、對環境造成關鍵性破壞的

往往不是小人而是「君子」。

小人造成的破壞威力雖然不小,但總歸來說是局部性的,

常會其思想缺乏公義與號召力而難以散播與傳遞。

而君子因為名正言順、理直氣壯,

加上打著正義之師的名號,

一旦揭竿而起便能得到千萬人的響應,

可是一旦這個箭頭走偏了,

後果便不堪設想。


而這些所謂的「君子」,

其實不單指歷史上那些帶著群眾走向瘋狂的政治領袖,

可以是我們最親近的父母、師長或同儕與朋友,

更可以是我們自己,

只要當我們試圖要以正義、好意的名號對他人進行「由上而下」的控制時,

便很容易成為無意間傷害他人的君子,

最後自己也容易搞得遍體鱗傷、難以全身而退。


那到底要「由上而下」由專家、菁英、君子等等以限制小我的方式成全大我然後顧全小我?

還是要「由下而上」讓那隻「看不見的手」從追求小我的利益出發然後自然成就大我?

從歷史上經濟學家的討論與近代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獲獎理論

便可看出人心將在這兩種方法上繼續擺動,

或許最均衡完美的狀態只能逼近而不能達到。


現在台灣社會的氛圍似乎已對「由下而上」的小我信心盡失,

而全力信賴擁抱「由上而下」的專家評估與法律管制,

可是,那當「由上而下」的管理根本無法顧及小我的基本利益時又該如何?


這次回台灣三個月,

親眼見到歷史街區的沒落或變質、原住民聚落的衰敗凋零

也見到百姓們遭各式名目卸去其自治自主的能力後

已變得動退維谷、處處制肘,

而在面對貧窮、驥求基本生存時,

他們中的部分便開始破壞自然與歷史建築環境、搭建違章建築等,

這一切讓我對「貧窮是罪惡的根源」的說法再次駐足沈思……

當一般小老百姓失去了基本生存的能力、連明天都溫飽都看不到時,

我們又怎麼能奢望跟他們談美感、談環保與永續呢?


同時讓我衝擊甚深的是,

永續建築在台灣除了成為時髦的玩意兒與市場行銷策略外,

更成為有錢人與有錢企業的某種精神贖罪券。

原來,「永續」住宅是個只有少數有錢人才負擔得起的標籤?

但矛盾而弔詭的是,

當「大我」裡有太多「不永續的小我」時便不可能永續,

而此時「有錢的小我們」的永續小把戲又有何意義?


「由上而下」的控制幫我們修改了處處是缺陷的身體,

但換來的這副美麗的軀體是具沒有靈魂的木乃伊時,

那我們是否還願意?


那到底要怎樣才能觸到許多小我與大我多贏的平衡點?

歷史上許多著名的經濟學家都曾對此類型的問題深入探討,

也因而有不少人受到啟發而進一步將它們的理論用於核武協定、國家談判等等方面。

那我是否也能從經濟學中幫永續建築找一些靈感與解答?

目前我不知道。


我只知目前這是條人煙罕至的路,

我沒有太陽能板、風力發電、低碳建材等等的各式亮片為我的研究妝點,

所以難免動作不夠大、表演不夠酷,

也沒有脫褲子放屁那般地引人注目的動作。

那在永續建築的領域裡,

是否還有人欣賞 Less is More?

是否還有人知道醫生應該多花心思治未病而非治未病的道理?

我也不知道。


回到「小我與大我本一不二」的理念,

我目前只能顧好自己專心向前游,

時時問自己的內心是否仍繼續享受這探索的旅程?

能遊多遠算多遠,

或許就像Philip Glass享受創作的心情一樣,

至於是否能對大環境有所貢獻,

就別抱太多的得失了。


而未來的某一天我會不會像《阿甘正傳》裡突然不想跑步的阿甘一樣?

我也不知道。

2010年3月23日 星期二

犧牲小我方能成就大我? by 彥文/William

最近由於在思考
如何滿足社會中個體需求並同時達到永續建築環境的目標,
所以一直在研讀經濟學方面的著述,
也因而間接接觸到「Pareto’s Optimality (帕累托最優)」與
楊朱的「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的理論
也對於許多人篤信的「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真理
有了重新的認識與思考。

的確,
因自私而傷害他人的思考當然不好,
但同時也應該捍衛自己的幸福!
除非是方法用盡,
就算是少數人的幸福也絕不要輕易犧牲。
單純建立在犧牲少數以成就多數的思考方式,
並不一定能為我們帶來幸福。

每個大我其實都是由許多小我聚集而成,
當許多小我都犧牲自己的幸福時,
大我的幸福又怎麼能存在呢?又怎麼會有意義呢?
每個大我上面永遠會有更高的大我,
如果不斷犧牲(相對的)小我,
那怎麼會有犧牲結束的時候?
怎麼會有幸福的到來?

這也讓我想到許多父母兒女間或夫妻間的爭吵。
如果彼此都不相愛,
那直接拉倒就結束了,
其實沒什麼戲好唱的。
但許多問題卻往往源雙方過於相愛。

身邊常會看到有人扮演著好父母或好妻子的角色
不斷犧牲自己以成全孩子或整個家,
但當每一方都過度壓縮時,
容易造成個體身心靈某些方面的失調,
因而影響大我下的其他個體,
有不少還由於自己過於或一廂情願的付出
反而造成了「己之所欲,強加於人」的情況,
甚至為對方不能體會、理解自己的苦心而憤恨不平,
徒增彼此間的衝突。
如果集體的幸福在個體的犧牲下反而消失了,
那犧牲的意義究竟何在?

原來,
小我與大我是相通的,
而照顧好自己就是學習照顧別人的第一課。

一個滿足、愉悅而正面的人,
不需開口就已經行不言之教了。

2010年3月12日 星期五

Gill played Wii (By Coral)

Gill likes to play Wii fit recently.
It's good because she can exercise more which is good for health.
(She can reduce weight at the same time.
In fact, I am the person who should lose weight. Ha~)
She learned how to play quickly and had a lot of fun.
She acts really like a mature kid, exceeded her age.

2010年3月6日 星期六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 by 彥文/Will


這句話衍生於孟子離婁篇:「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家必自毀,而後人毁之;國必自伐,而後人伐之。」

土地被殖民、物資被剝奪雖可怕,但思想被殖民才是真正的失根!在一些洋人看到全球經濟勢力轉移與生態破壞時,他們中的部分已經懂得開始收斂並保留自己的看法,不敢再大放厥詞,反觀一些華籍老師拿著洋學歷與洋思考,繼續大肆批評華人思想的籠統與虛無,真是令人心寒!更有甚者,把西方的事物包上一層東方文化的糖衣來向國際譁眾取寵,根本就是誤導視聽!其實我們用不著潛意識自卑,因為文化只要能經得起時間考驗而存活至今,都有它們的價值與可取之處,問題是我們有用對的「眼鏡」、用對的尺度、用對的角度欣賞它們嗎?

由於之前在國內時的教育環境,總覺得要拿一個外國學歷才算得上一個稱頭的知識份子,但出國後才知道認識自己、愛護自己文化的重要,因為有了根才會有源源不絕的動力!我們才有了與西方世界分庭抗禮的背靠與磐石。俗又怎麼樣?檳榔西施又怎麼樣? 夜市髒亂 又怎麼樣?原住民出草獵人頭又怎麼樣?只要誠實面對它們,充分了解各種現象背後的時空背景與淵源,不引以為恥,隨處都是文化的養分。我真的覺得一些環境的髒亂與社會的失序不是我們的文化差,而是來自於我們不中不西的矛盾思想,新加坡來了個全盤西化,竟成了華人世界效法的對象,而剩下的華人想要學洋人卻又因為文化與習慣的不同而學了個半弔子、把自己搞成半瓶水,弄出了一堆東西方制度都不適用的中空地帶,填塞著一堆混亂,那為什麼乾脆不用個輕鬆舒服的態度做好自己,讓一切外來的洋文化僅供參考與自我啟發。

以我自身的觀察,就建築環境而言,我們的文化與環境觀並比起洋人並不會真的比較自私與落後,需求上其實也極度近似,問題只是出在「我」的定義與尺度的不同,而大家不懂得以適當的觀點欣賞自身的長處與價值。舉些例子來說,華人的傳統建築是以「家庭」為單元,空間上會以幾個房圍塑出一個庭院的虛空間(埕,Courtyard),而傳統的聚落與城市便是一個個家庭的群聚現象;而相較之下,洋人的家庭觀較為薄弱,但是仰賴更強力的社會制度,建築便會上以較大的尺度為基本單元,例如:地方社區或城市這樣的規模,活動上同樣有虛空間的需求,所以會以幾個建築物圍塑出廣場(Plaza)或其他型態的都市開放空間;至於一些介於東西中間的文明,例如中亞的建築或是義大利的建築,則會同時出現家庭與都市尺度的虛空間。據我目前的尚未證實的臆測,或許「我」的心理範圍界定是一個很大的影響因子。

由於影響建築的各種複雜因子加上每個地區的特殊性,以上的敘述雖不能概括所有的建築現象,但這種對於「我族」範圍的界定差異,或許能多少解釋為什麼過去這五百年的西方強勢文明雖能將自己國家內部打理得井井有條,卻罔顧其他國家與文化的生存利益,而且接二連三為了自身利益去挑起國際間的戰爭;而華人看似自掃門前雪、只顧自己家庭的民族,在文明的延續上,卻如同靈活的蜂群般,在五千年的改朝換代、分分合合中,能夠不斷拆解重組以另一種韌性繼續存活至今。到底哪一個才是較為優質的文明?國家內部乾淨有效率,卻去大規模傷害他國的民族?還是被國父孫文視作一盤散沙,卻能夠一次次在浩劫中重生的華夏民族?

最近看了諾貝爾生理醫學獎得主Richard Dawkins的《自私的基因》與中國著名史官司馬遷的《史記貨殖列傳序》後,更讓我相信人雖有不同種族與族群,卻有著相似的人性,只要活著的每一天,都會試圖追求自己或身、或心、或靈的最大化滿足,只是因為等級與尺度的不同,而產生人類世界表面所定義的「利己」與「利他」的差別。而同樣的,文明間孰強孰弱、孰自私孰博愛,端看我們如何去審視。

森林中的每一棵樹都有它的價值,沒有好壞樹之分,所謂的貴賤是我們人類以自己的價值觀以及物種對自身的利害去評判,苔蘚對於生態圈的貢獻其實一點都不亞於檜木,每一個物種在生態圈中都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否則自然界早已自動將它淘汰出局。當我們笑大陸在毛主席時期因為全民抓麻雀而引來蝗害時,自己卻正努力地或有或無意識地因自卑而撲殺自己的文化,也間接地埋下自戕滅族的禍根!